大部分人面面相覷,心生懼意。

剛剛那幾個鬼鬼祟祟的人突然站起來,圍著鐵十三不屑道:“什么破酒樓,招個伙計都這么囂張跋扈,懂不懂這條街的規矩?”

“你算老幾,也配教我規矩?”鐵十三輕蔑地掃幾人一眼,“老子不是伙計,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工匠而已。這些桌椅板凳都是老子做的,你想跟我動手,那就先打敗我的工具,否則別瞎球廢話。”

“艸!一個破木匠還這么囂張,今天非給你點教訓嘗嘗,讓你知道誰才是這條街的主子。”身著粗布麻衣的黑面壯漢頭一個不服,一腳踹向鐵十三坐著的凳子。

氣勢洶洶,力大無窮。

他身后帶著的都是專業打手,今日本來就是故意鬧場子,等的就是這一刻的一鳴驚人。

打手們看到老大的架勢,不約而同地別開頭都不忍心看——老大可是出了名的一身狠力氣,上百斤的石頭也能一腳踹飛,更何況區區一條破木凳子?

結果——

“唔啊……我的腳!”黑面壯漢一腳踩桌子上,登時抱著腳踝疼得滿地打滾,哀嚎不止。

“老大!”小弟們一擁而上,“怎么了?”

“腳……嘶,別碰你他娘的!”黑面壯漢險些疼死過去,罵罵咧咧道,“怎么可能?那破椅子難道是鐵做的不成?”

他的腳折了,木凳子卻紋絲不動。

小弟們不服氣,攥著拳頭就沖進來打砸,結果無一例外疼得齜牙咧嘴地出來了:“什么破木頭,這么結實!”

鐵十三不屑地掃了一眼這幫小嘍啰:“廢物!玩夠了嗎?”

“廢物罵誰?”幾人怒了,攥著拳頭沖上來,“我們拆不了那些破桌椅,那就先拆了你的骨頭回去燉湯。”

鐵十三唇角一扯,輕松用機關鐵索將幾個打手捆在一起,直接綁在了柱子上:“你們這幫鬧事的,太吵了。什么時候你們的老板來贖人,什么時候再把你們放了。”

速度之快,讓人咋舌。

這幫打手看起來肌肉強悍,沒想到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,就被人五花大綁地拿下了。

見狀,吃瓜群眾們更是震驚——看來之前猜得沒錯,頭一批脆弱的桌椅就是店家故意拿來當作開胃小菜的!這一批才是好東西,竟然砸不爛。”

“這位女老板真是了不得啊,到頭來一文錢沒損失,光是賠償費就賺得盆滿缽滿,好一個開頭彩啊。”

“要我說,這家酒樓還真有神仙庇佑,等會兒吃了飯,我一定要去拜拜食神,就算不能讓我財源廣進,至少身體健康吃嘛嘛香啊。”

經過這一鬧,眾人對酒樓的好奇和青睞空前高漲,饒是如此,所有人依舊乖乖排隊等號,不敢再隨意辱罵找事了。

畢竟,打又打不過,鬧又鬧不贏,何必自討苦吃?

二樓雅間。

“小姐,你還真是神機妙算啊。”彩衣打量著底下的打手們,奇怪道,“這些人不像是跟周沐一伙的,為何要來咱們這里找不痛快?”

“自然是我四處樹敵的功勞。”蘇染汐不以為恥,第一眼就認出這些鬧事的是寧氏商鋪旗下的人。

寧蘅因她而入獄,盡管如今寧氏是寧之言當家,只是他到底年紀輕根基尚淺,想要完全掌控寧家還需要時間。

這時,底下的打手們突然開始鬼哭狼嚎,罵些污穢之詞,嚴重攪擾了用餐的環境,好些路過的客人都嚇走了,樓內的客人也抱怨不斷。

鐵十三上前就要打碎他們的牙齒:“閉嘴!事到如今,你們還敢這么囂張?不想活了嗎?”

“呸,老子可不是嚇大的。你們不是很喜歡報官嗎?黑面壯漢囂張道,“想打盡管打,只要打不死,兄弟爬也要爬去府衙告官,一旦惹上了官司,你們這破酒樓也別想開了。”

“你!”鐵十三的拳頭都緊了。

“慢慢來,不著急,我們這么多兄弟,你挨個打夠出氣的數兒,就算我們哥幾個廢了,明日還有其他兄弟過來繼續叫罵,后日,大后日……只要你們開店一日,我們的人就斷不了。”

黑面壯漢有恃無恐,囂張地閉上眼睛破口大罵:“妖女開店,裝神弄鬼,糊弄百姓!我等誓死抵制妖女,誰來吃飯誰傻比。”

弟兄們立刻跟上:“誓死抵制妖女,誰來吃飯誰傻比。”

鐵十三險些氣得將這幾個潑皮無賴扔十八層地獄炸了,拳頭剛抬起頭——

“十三,住手。”蘇染汐倚在窗邊,慵懶道:“把他們帶上來吧。”

鐵十三不知道她耍什么花招——周沐那樣的世家公子她都沒有下樓過問一句,區區幾個流氓還需要她親自審問?

這幾人什么來頭?

鐵十三還是將人綁上樓,扔到了蘇染汐腳下。

“太過分了!”彩衣看他們被綁著沒辦法還手,多了不少底氣,頓時走過來冷斥一聲,“你們這么耍無賴,嚇跑了多少客人,到底什么仇什么怨,讓你們這么不要臉?”

黑面壯漢滿懷惡意地打量著彩衣:“小娘們,少在老子面前嘰嘰歪歪的。老子在這一片混江湖的時候,你爹還沒把你射出來呢。”

“你!”彩衣出身宮廷,又是個清白大姑娘,自然聽不得這種污言穢語,只是惱得紅了臉,卻又無可奈何。

“嘖嘖,害羞了?你真想幫你家主子的忙,不如脫了衣裳讓哥幾個爽一爽……啊啊!”黑面壯漢還沒說完,下巴突然被人扼住。

蘇染汐拎著一壺開水,直接按住他的嘴:“十三,給這個滿嘴噴糞的狗東西洗洗心肝。”

“這才是我認識的你啊。”鐵十三一聽,剛剛打又不能打的憋屈頓時煙消云散,拿了茶壺就插進黑面壯漢的嘴巴里,逼著他灌下了大半壺。

“啊啊啊……燙……嗚嗚……”黑面壯漢驚恐地睜大眼睛,奈何被繩子綁著動彈不得,嚎到最后滿喉嚨的燎泡,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稍微動一下聲帶就疼得生不如死。

其余人一聽,簡直快嚇尿了,連忙哭著求饒:“仙女!老板,饒命啊。我們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。”

蘇染汐冷冷道:“你們該道歉的對象,不是我。”